哪些人接种疫苗后依然会被感染甚至死亡？| E闻美政（附音频）

随着美国昨天开放了边境，美加边境上又排起了长龙（点击蓝字阅读相关文章）。大量的加拿大人希望能去和他们的南方邻居打个招呼，两年不见，美国你还好吗？

与此同时，美国确实传来了关于新冠疫情的新的好消息，这就是辉瑞最新发明的药物 Paxlovid。这一药物目前还在试验阶段，还没有经过同行评审。但是，看来这个试验是做不下去了，原因是试验医生发现这一药物是如此地有效，以至于继续再按照试验标准，给对照组患者服用安慰剂（也就是假药）变得非常不道德。辉瑞已通知 FDA （美国食品药品管理局）他们的决定并提前开始了申请临床使用的许可。如果一切顺利，Paxlovid 将于今年内上市。

据辉瑞公布的信息，这一口服药物可以有效地阻断新冠病毒自我复制的过程，使得病毒在人体内的繁殖变得十分困难。轻中度新冠患者在确诊后三天内服用该药，其住院或死亡风险可降低约 89%。这一结果比之前的默克公司生产的另一种口服抗病毒药物 Molnupiravir 莫纳皮拉韦效果更为显著，后者降低患者入院和死亡的风险只有 50%。这一结果的对比使得默克的股票出现了断崖式下滑，而辉瑞股票则出现云梯式上升。但事实上，证券市场的反应往往是过头的。这两种药物很可能同时在临床被使用，美国联邦政府已经和默克公司签订了 12 亿美元的合同购买 170 万剂莫纳皮拉韦，而英国则已经和辉瑞公司锁定了 25 万剂 Paxlovid 的销售合同。

英语有一句俗语叫 “每一朵乌云都有银边” Every cloud has a silver lining，意思是任何坏事都还有好的一面。但同样地，every rainbow has its rain，每一道彩虹都会下雨，任何好事也有糟糕的可能。这一对抗病毒的药物的出现立刻引起了公共卫生系统的警觉，因为这给了那些拒绝接受疫苗注射的人更多的理由不去接种疫苗。纽约城市大学在针对 3000 名美国人随机调查中发现，抗病毒药物问世的消息确实使得人们接受疫苗的困难程度增加了。有八分之一的受访者表示：他们宁愿服药，也不愿意接受疫苗注射。

但这是一个错误的观念。疫苗是防止病毒传播的第一道防线，而口服抗病毒药物只是在第一道防线被突破后的一种补救。我在 10 月 28 日的“今日美政”中提到，病毒在一些患者身上有长期潜伏的可能，因此与其冒险将敌人放入国境来打人民战争，不如将敌人拒之国门之外，对身体损伤要小得多。当你的身体里有抗体的时候，少量病毒进入你的身体，很快就被消灭，而没有机会繁殖并引起疾病。但如果你体内没有抗体，就相当于你的国家没有边境部队，病毒坐着旅游大巴就进来了，那就更容易发病。病毒已经在你体内大量繁殖，造成了一定的器官伤害并有可能长期潜伏之后，再用抗病毒药物来杀灭病毒，效果肯定不如前者更好。

同时，由于病毒已经在你体内大量繁殖，就增加了再次传播出去的可能性，也就不利于疫情的防控。因此，医学专家反复告诫说，抗病毒的药物只是针对已感染的患者的，并不能用来替代疫苗来进行疫情的防控。

但公众心中依然有一个挥之不去的疑云：虽然疫苗接种可以降低疾病的严重程度和死亡率，但是为什么还会有一些人即使完全接种了疫苗，他们依然会发病，甚至依然会死亡呢？这背后的原因是什么呢？诚实地讲，目前没有人可以完整地回答这个问题。我的一个粗略的比喻是这样：武侠小说里那种中毒以后来一颗天山雪莲就解毒了的情况是不存在的，因为毒药和解毒剂之间有一个剂量对应的关系。真实的情况是，即使你体内有足够的解毒剂，但只要毒药的量够大，你同样会被毒死，因为解毒剂不够中和全部的毒药。

这一比喻也大体可以用在疫苗和病毒的关系上，如果一个人暴露在大量的病毒环境中，他即使体内有抗体，也可能因为接受病毒的量过大而发病。或者某种原因导致体内即使有抗体，但免疫系统没有充分调动起来，单凭抗体也是无法抵御病毒的。

英国《柳叶刀》杂志最近的一篇报告就试图研究已经接受疫苗注射的人群中，依然出现严重到住院甚至死亡的人，他们到底是什么样一种情况。他们采集了英国从今年 3月到 7 月入院，核酸检测为阳性的患者有 969 名，其中完成了疫苗接种的人只有 54 人，而完全没有接受疫苗接种的人数为 797 人（请注意，到 7 月份，英国完成疫苗接种的人口已经超过一半。这意味着在阳性患者中，没有接受疫苗注射的人不成比例的高。）。在核酸检验阳性，而完成接种疫苗的人中，一半是没有症状的，症状严重者有 14 人，其中死亡者 3 人。请注意，这 14 人，就属于我们特别关心的，完成了疫苗接种，但却依然病到需要住院甚至死亡的病人。是什么原因导致他们接受了疫苗注射还会病到如此严重呢？

首先一点，年龄。这 14 位患者的年龄中位数是 80.5 岁。其次，他们有基础疾病，14 人中，12 人有心血管疾病，7 人有肺病，9 人超重，4 人在服用免疫抑制剂，7 人有糖尿病。只有一人是完全没有基础疾病的。可以看出，年老体弱和基础疾病，是导致疫苗接种依然没有能保护他们的一个重要原因。

美国 CDC 在 10 月 24 日也出了一份调查报告，在他们的报告中，有 8558 名接受了疫苗注射的人，最终死于和新冠肺炎相关的疾病。这一数字和完成了疫苗接种的美国 1900 万人口相比，是一个非常小的数字，大约是万分之 4.5 的水平。但美国的资料还没有像英国学者们那样去分析死者的死亡原因和易感因素。

尽管疫苗接种对于控制疫情和保护民众生命，尤其是老年人生命的证据是如此清晰和无可辩驳，但上周六，美国第五上诉法庭还是颁发了一道暂停令，阻止了拜登政府的一项疫苗接种政策。这一政策规定，人数达到 100 人以上的公司，必须要求自己的员工接种疫苗，拒绝接种者必须每周提供核酸检验报告。第五上诉法庭的判词说：“反对者认为这一规定可能严重地违法甚至违反宪法”，因此需要时间来审核。

这个第五上诉法庭在哪里呢？不出意外地，它在美国的最南部，覆盖德克萨斯，路易斯安那和密西西比三个州。他们做出这一判决的原因，是因为大量的共和党州对拜登政府的这一带有强制性的疫苗接种政策提出了控告。如果第五上诉法庭不改变态度，这一诉讼将很快打到最高法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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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政府表示有信心打赢这个官司。毕竟最高法院最近多次的判决都维护了各级政府一定程度的强制疫苗接种的政策，比如在纽约州和印第安纳州类似的案子中，最高法院都拒绝了一些右翼人士，要求禁止当地政府强制一些行业从业者接种疫苗注射的诉求。最近一次是在缅因州驳回了一些宗教团体要求禁止当地政府强制医护人员接种疫苗的规定。白宫周一告诫那些大公司们，继续要求自己的员工接受疫苗注射，否则必须每周提供一次核酸检验报告并佩戴口罩。但第五上诉法庭的这一判决，无疑拖延了时间，让更多的美国人，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美国目前每天死于新冠疫情的人大约有 1100 人，他们其中绝大多数都是没有接受疫苗注射的。但保守的南方州的共和党人们，以捍卫自由的名义，剥夺了他们的生命。是啊，从这个意义上来说，自由真的是需要付出生命代价的。但这种类型的代价，其实和自由无关，它只和愚蠢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