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病毒可能在我们的迷走神经中潜伏下来 | E闻美政（附音频）

Original ChineseInNY 纽约时间 2021-1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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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9 篇

新冠病毒感染的长期效应

By | Eric

新冠病毒感染，新冠肺炎，这虽然是一种危险的，甚至可能致命的传染疾病，但在大多数情况下，我们还是认为这是一个急性的感染，随着人体自身的免疫力的启动，有时配合一些药物的治疗。人体可以有效地清除掉病毒，完全恢复到被感染之前的状态。

但随着越来越多的慢性病例的报道，使得我们目前对新冠病毒感染的自然病程保持警惕。在大多数情况下，这依然是一个短期的急性疾病，但在某些特定人群身上，这可能会演化成某种慢性的，难以治愈甚至无法恢复的病理改变。

就目前观察到的病例来看，有一些人在新冠感染已经完全恢复之后，又出现呼吸短促，容易疲劳，心率不规则和突然性的大脑空白（brain fog），有时还伴有味觉和嗅觉的丧失。这部分人主要集中在青壮年，20 -50 岁这个年龄段。有时候他们的感染症状并不严重，可能就是一个普通感冒的表现。但其后，却出现难以解释的长期的身体改变。

美国目前还没有准确的这方面资料的统计，我见过一个最高的统计数字认为有接近 30% 的患者都有长期的症状。我对这一报告的严谨程度表示怀疑，但这些人的存在是毫无疑问的。令人不解的是，出现这些症状的人中，有些是抗体阳性的，有些却是阴性的。换句话说，我们并不能肯定所有出现这些症状的人，都是因为感染了新冠病毒的结果。

这给医学界提出了难题。目前还没有一个公认的理论来解释这些“后遗症” 出现的原因，但这些症状比较接近一种叫“体位性心动过速综合征” POTS 的诊断标准。这一疾病的主要原因，是人体的自主神经系统受到了干扰。

我们人体除了有我们意识可以控制的运动神经，和我们可以接受感觉的感觉神经以外，还有一套所谓“自主神经”或者”植物神经“系统：autonomic nerve system，包含交感和副交感两套相互对抗的系统。它们主要负责我们的心率，血压，内分泌，打开汗腺，改变瞳孔大小等我们意识无法控制的行为，是很重要的维持身体内平衡的调节机制。武功秘籍里所谓打通任督二脉，意思就是运动神经可以直接指挥植物神经，然后你就变成一个超人了（这当然是一个中国古代的科幻想法）。

那么新冠病毒是如何影响我们的自主神经系统的呢？

事实上，新冠病毒并不是唯一可以造成这种现象的病原体。有些其他的病原体，包括病毒和导致莱姆病（Lyme Disease）的病原体都可以造成长期的身体改变。

致病的机理现在还不清楚，医学界认为比较有可能的解释，是如下几个：

第一，病毒残留。病毒是一种适应性极高的半生物体。说它是半生物体，是因为生物体的定义是可以自我复制，而病毒在宿主细胞以外是无法自我复制的，它必须借助于其他生命体才能复制自己，病毒本质上就是一团蛋白质包裹的核酸，相当于一个信息包，这个信息包除了复制自己外，基本上没有其他功能。在条件不适宜的时候，病毒完全可以不繁殖，自我”冷冻“成一个无生命的状态，潜伏下来。这就是说，在人体的免疫系统打败了新冠病毒之后，从整体上看，你的身体里没有病毒了。但病毒可能在某个地方隐匿了下来，时不时地引起一些症状。更有甚者，有时候都不需要是完整的病毒，病毒的一小部分也可以长期存留在我们体内，就一小部分遗传物质，持续地在我们体内表达，干扰我们正常的生理机能。我们比较可靠地知道，埃博拉病毒就有这种本领。

第二，自身免疫性后果。所谓自身免疫，就是说我们自己的免疫系统，攻击我们自己的细胞。这是怎么回事呢？当病毒入侵我们身体的时候，我们的免疫系统会产生某种识别机制，认出病毒所表达出来的某些特征。比如说，病毒身上有一个梅花形的标志，我们人体就能产生一种能识别梅花标志的抗体。这个抗体会和梅花形标志结合，然后召唤可以杀死病毒的一些免疫细胞过来攻击病毒。但是，我们的免疫系统有时候也会马马虎虎，将一些类似的结构也认为是病毒的梅花标志，比如说，我正常人体某些细胞表面有一个三叶草形状的结构，但抗体马马虎虎也认为是梅花形状了，也和它结合了。这就会召唤来我们人体自己的免疫细胞，来攻击我们人体自己的组织细胞。这种作用，就是病原体引发的自身免疫效果。最典型的就是风湿性心脏病，本来只是一个细菌（链球菌）的感染，但因为链球菌的特征标志和心瓣膜细胞上的结构有点类似，因此链球菌感染之后引发产生的抗体，反过来又去抗击自己的心瓣膜细胞，导致了心脏瓣膜受损。在新冠病毒来说，也存在这种可能。我们产生的某种抗体，可能开始攻击我们自己的系统。

第三，炎性反应。这个理论和前面的自身免疫有点类似。病毒感染引发了身体内部的混战，这就好像第一次世界大战，本来是一个很局部的冲突。但因为过于复杂的欧洲国家之间的连横合纵，多米诺骨牌一样导致越来越多的国家卷入，一发不可收拾。过于复杂的炎性反应，也会导致疾病迁延不愈，干扰多个系统。

第四，不能排除某些心理暗示的作用。群体性的表现有时候来自别人的影响。看到别人呼吸困难，自己也会出现呼吸困难的症状。这是可能的。这种患者往往病毒和抗体测试为阴性。但不能反过来诊断，不能说病毒抗体测试为阴性的有长期症状的患者，都是因为心理原因。如我们前面所说，病毒完全可能隐匿起来，在你身体里，但却检查不出来。

综上，目前比较被接受的一个解释是：新冠病毒可能在我们的迷走神经中潜伏下来，这是有实验室证据的。通过干扰迷走神经（我们自主神经系统中的一根重要的神经，从大脑出发，直达膈肌），而改变了我们的呼吸调节机制。又通过呼吸的改变，影响到整个自主神经系统。

但问题在这里。在我们的医疗体系中，慢性病的治疗方案是非常难制定的。这有两个原因。

第一，现代医学的认知体系是建立在 18 世纪晚期，由苏格兰医生林德 James Lind 开创并于20 世纪初才逐步完善的随机双盲对照试验。这种依靠数学统计学原理的研究方法，对于寻找短期病患的治疗方案，是非常有效的。我们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看到一种治疗是否有效。比如我们对新冠疫苗的有效性的测试，就是使用这种方法。但是，对于慢性病来说，治疗时间太长，在长时间的治疗中，很多情况会改变，比如病人去世了，医生治疗方案因某种原因必须改变了等等，导致这种较为严格的科学试验方式变得很困难或者耗资太大，耗时太长。

第二，慢性病往往病因并不是单一的。有些症状完全一样的慢性病，其原理却不一样。而且在慢性病迁延的时间里，又很容易受到其他因素的干扰，比如生活习惯的改变，身体状况的改变等等。

因此很多疾病一旦迁延到慢性，其治疗方案就不如急性病那么明确，需要医生有极大的耐心和责任心。事实上因为我们前面讲到的慢性病在病程中容易和其他系统的疾病混合表现，因此还需要不同专业的医生之间的合作。简单说，治疗慢性病，在现有的医疗体制和医学认知水平下，是相当困难的一件事。

最后再多说一句。大家可能没有意识到我们现在的社会文化，会影响到慢性病的治疗。这是怎么回事呢？这一内容我会放在”今日美政“网站 jrmz.org 的新闻版中播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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