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梦根、张鑫|中国数字经济规模测度与生产率分析

作者简介

陈梦根，北京师范大学统计学院；

张鑫，河南财经政法大学统计与大数据学院。

中国数字经济规模测度与生产率分析

研究背景

数字经济已成为世界各国经济竞争的战略高地，数字经济的发展给传统核算体系带来了巨大挑战。从实践上看，互联网是数字经济发展的基础，数字经济依赖于互联网的发展。互联网世界统计（IWS）数据显示，截止至2020年12月，全球互联网普及率达到了64.2%。中国于1994年正式接入互联网，到2020年底互联网使用人数超过9.89亿，互联网普及率达到70.4%。在以电子信息和“互联网+”为基础的数字技术推动下，中国数字经济呈现出蓬勃发展的大好势头。数字经济发展速度快、辐射范围广、影响程度深，正在成为重组全球要素资源、重塑全球经济结构、改变全球竞争格局的关键力量。

从统计角度看，现行体系对数字经济的测度存在诸多困难，如免费数字产品和服务的核算问题、分享经济对国内生产总值（GDP）核算时如何划分消费品和投资品的挑战、技术进步和创新对价格统计的挑战、自助服务使消费者变成“生产者”的价值核算问题、知识产权跨境流动的统计问题等，如何准确测度数字经济成为一个巨大难题。文章提出了数字经济的三大效应理论，由此将数字经济划分为基础部门、融合部门和替代部门，建立数字经济测度方法框架，对中国数字经济的规模和结构进行测度与分析，并结合Jorgenson增长核算理论考察数字要素对中国经济增长的影响。

主要发现

首先，中国数字经济规模逐年攀升，2002—2018年中国数字经济年均实际增速为8.77%，2018年数字经济规模达145207.10亿元，占当年GDP的15.86%。2013年开始数字经济增速超过GDP增速，2013—2018年数字经济规模年平均实际增长率高达11.24%，远高于同期GDP年均实际增长率，数字经济已经成为支撑经济增长的重要推动力量。

其次，从结构上看，数字基础部门占比从2002年的28.10%上升到2018年的34.81%，数字融合部门占比从2002年的23.75%上升到2018年的24.27%，数字替代效应占比则从2002年的48.14%下降到2018年的40.92%。可见，中国数字经济结构不断变化，数字融合部门增速高于数字替代部门的增速，但二者均低于数字基础部门的增速。与美国相比，2017年中国数字经济规模相当于美国的66.95%，这与两国经济规模的比例是相适应的。同时，近年来中美数字经济增速都远高于本国GDP增速，在各自经济中所占份额也大体相当，但两国数字经济结构有所不同。

最后，尽管2007年以来中国经济增速逐步放缓，但全要素生产率持续保持高位波动，数字资本在经济增长中份额也呈上升趋势。考察期内，源自数字资本要素的经济增长率平均为0.91%，呈上升趋势，而源自非数字资本要素的经济增长率平均为5.38%，呈下降趋势。从来源结构上看，数字资本要素在中国经济增长中的占比平均为10.51%，非数字资本占比平均为58.06%，二者合计超过68%；劳动要素占比为0.37%；TFP占比平均为31.06%。显然，非数字资本虽然仍是中国经济增长最主要的来源，但非数字资本和劳动要素的贡献一样，均呈明显的下降态势，而数字资本和全要素生产率的贡献正稳步上升，正逐步成为支撑经济增长的中坚力量。此外，数字软件已成为中国数字经济的主要贡献因素，源自数字硬件的经济增长有所下降。

政策启示

当前，数字经济已成为推动我国经济增长的新动力，是实现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关键所在。中国应当充分发挥数字经济大国的优势，巩固数字产业的发展，提高数字经济治理能力，积极利用大数据、云计算、人工智能、“互联网+”等数字技术，打造新的经济增长点和动力源，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提高全要素生产率，实现经济平稳、快速和健康发展。本研究有以下几点启示：

一要加快建立和完善数字经济核算体系。数字经济已成为世界各国经济竞争的战略高地，中国应积极研究和建立数字经济核算体系，加强对数字经济的管理与监测，为制定数字经济发展规划和政策提供强有力的支持。重点应优化统计分类体系，建立数字部门、数字产品和数字交易的综合分类标准，积极借鉴OECD、BEA等的数字经济测度理论与方法，建立中国数字经济核算框架（如编制数字经济卫星账户）。

二要大力推动产业部门数字普惠共享。当前，第三产业数字技术应用发展较快，第一、二产业数字技术应用相对滞后，产业间数字鸿沟明显。从行业角度看，数字行业、制造业和建筑业中数字资本服务份额居前，而其他行业包括农林牧渔业、旅游业等数字资本服务份额大幅落后。中国应进一步提升第一、二产业互联网和数字硬件的覆盖水平，大力推行中国数字素养项目，提升大众数字资源、工具的使用能力，加强数字经济基础能力建设。同时，积极构建以数字技术为核心的新型产业体系，全面推广互联网+、人工智能、大数据、云计算等，从生产、管理、服务等方面加强数字技术与传统产业的融合发展，建立新型产业生态链，推动产业结构升级，实现高质量发展。

三要积极促进数字硬件与软件的协同发展。从数字经济结构上看，中国数字融合部门和数字替代部门增长较快，数字软件占比已超过数字硬件。相比之下，美国数字基础部门规模大大超过数字融合部门，以高附加值数字产业为主。中国应制定数字经济发展战略规划，推动数字经济模式创新升级，促进数字硬件与软件的协同发展，加大云计算、大数据、信息安全、数字服务等方面的投资，提高数字技术设备制造能力，积极加强数字技术应用，推进数字技术与政务、教育、金融、医疗等方面的深度融合，进一步提高公共服务数字化水平。

原文刊发

《数量经济技术经济研究》2022年第1期

数量经济技术经济研究编辑部

微信号：jqte-cas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