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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居深山20年,只为缔造消失两千年的夜郎古国

2016-07-17 发现你的生活美学 拾遗
拾遗物语他是画家,是雕塑家,还是大学老师。但人生最辉煌时,他却放弃了这一切,归隐于贵州大山。隐居大山20年,他干了一件极其疯狂的事,重建消失两千年的夜郎古国。很多人说他是疯子。而他却说:“我只是想守护一份被历史湮没的记忆。”
每天清晨,贵州斗蓬山下。总有一位老者,仙风道骨一般,行走于山风茂林间。
随他的脚步穿密林幽径,循溪流望去,你会陡然一惊。一个奇异城堡巍然于山间,四处尽是夸张的人形石柱。
这个神秘的石头城堡,就是老者用整整20年,缔造的传说中的夜郎王国。老者叫宋培伦,本是画家、雕塑家、大学老师,但现在他自称:花溪夜郎谷谷主。
疯马,一个头就有九层楼高
1995年,宋培伦游访美国。在参观总统山时,全身一震。震撼他的,不是四尊总统头像。而是总统像对面的哪匹“疯马”。印第安人克扎克一家三代,为了纪念民族英雄“疯马”,决定用一座山来雕刻“疯马”。60年过去,才仅仅雕完一个头。
面对克扎克,老宋觉得羞愧。那一夜,他失眠了:“你知道吗,你喜欢的傩文化快灭了?”“你还敢说自己喜欢,你为它做过什么?”“你是不是忘了,你出生于夜郎故地?”“成长于夜郎的你,可为夜郎做过什么?”老宋在心里,一遍一遍问自己。半夜,他一挥拳头,决定:“回贵州,以傩文化为基础,重建夜郎古国。”
他放弃了美国绿卡,辞去了大学老师职务,拒绝了所有商业项目,回到夜郎古国旧地贵州花溪,穷毕生积蓄流转了300亩山林。并将此处命名为“夜郎谷”。他决定倾尽后半生,在这里缔造一件传世之作。
选用什么材料重建古国呢?泥土?不行,不耐久。木头?不行,耗森林。金属?不行,会生锈。“夜郎古国,应该是大地的艺术,必须自然环保,与大地融为一体。”最终,老宋决定用石头。“石头虽然廉价而普通,但自然、环保、耐久。无论玛雅神庙,还是吴哥窟,还是欧洲古堡,都是石头铸就。”
然后,老宋开始寻找搭档。所谓搭档,就是附近村民。“建城堡?那我们也不会啊!”村民说。“很简单,就是用石头搭积木。”老宋说。老宋将心中图像比划出,再让村民用石头随意搭建。
村民们没文化,但态度相当认真。觉得拿了工钱,就要把城堡建漂亮。觉得尖石不好看,就用工具打磨平整。觉得石柱可能不稳,就改成四方模样。但宋培伦却不高兴了:“要的就是自然,就按你们修猪圈的方式,怎么随意怎么弄。”村民们无法理解,纷纷叫他“鬼老板”。
用铁杵翘起石块,叠成高大突兀的石柱,让先民的男性崇拜直抒胸臆;捡来废弃的陶片,给雕塑贴出眼睛嘴唇,让粗狂线条勾勒神秘微笑;用几何化的图案,拼接逝去的图腾,让傩文化在石头上飘逸奔走。
有人说,这是生殖崇拜、粗俗不堪。有人说,这是幼童涂鸦,毫无章法。有人说,这是怪力乱神,封建迷信。但老宋却觉得:“这是赤子之心,道法自然,返璞归真。”流言蜚语满天飞,老宋却不管不顾。“躲进小楼成一统,管它春夏与秋冬。”这一躲,就躲了整整二十年。
渴了就喝上几口山泉水,饿了就摘树上的果子吃,累了就躺在山坡眯一会,清瘦的他变得更加清瘦。大雪封山,他就在山里呆着,一个人生火做饭,安静看书。听雪块从树枝跌落的声音,寻找动物留下的足迹,四周白茫茫一片,把心蹭得透亮干净。
他潜心建造,不问世事。一心只想在夜郎谷终老。连吃饭的碗和盛菜的盆,都是一个个骨灰盒盖。“生和死都不过是一抷黄土,没必要分得那么清楚。”朋友赶来劝他,以为他会孤独,不想他却一脸满足。
几位画家朋友前来叙旧,在密林寻了半天才找到他。老宋在山谷里摘了些野菜,没有肉,没有油,兑点辣椒水,就给他们当午饭了。结果两位画家说:“这是我至今吃过最爽口的一顿饭。”
不少造型,修到一半,老宋就要求村民停下来,“为什么不一口气修完呢?”“先把工作交给大自然。”看着石缝里冒出植物新芽,看着石柱上攀满藤蔓小花,看着石头与植物融然一体,村民们才渐渐明白:“这是要与自然共同创造属于大地的作品。”
经过20年潜心修建,一个神秘的夜郎王国逐渐成型。夸张的巨石人像,仿佛是神勇的卫兵,守护着这片神秘的世外桃源,而宋培伦就像一个国王。每一株小草,每一滴露珠,都是他的臣民。
夜郎古城渐渐在外有了名气,于是一大串商人接踵而来。“我们合作做餐饮,一年轻松赚百万。”“我们合作做休闲山庄,生意绝对爆好。”老宋毫不客气,一一拒绝:“我只想做剧场、做民间艺术,让夜郎谷成为时空隧道,人们能在这里找到失落的傩文化。”于是,这里渐渐成了民间艺人的天堂。
20年对我们来说,意味着什么?可能是升值加薪,可能是升官发财,可能是名满天下但宋培伦的20年,只为建一个他心中的“乌托邦”。
看过一篇文章,叫《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乌托邦》。“这个世界只有两种人真正拥有,广阔的疆土,阳光和空气。一种是国王,一种是流浪汉。一个是追寻,一个是逃避。”而宋培伦,无疑就是那个国王。那些石堡、河谷就是他的疆土。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乌托邦,但对于正在大都市忙碌打拼的我们来说,又有几人能做到,用20年,175200个小时,7300个日夜,专注而持续地去建造,属于自己的乌托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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