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从许多人第一次通过社交媒体得知新冠疫情到现在，已经过去了9个多月的时间。回首这大半年，从中国在1月份突然决定封锁武汉市，到美国3月突然病例暴增，再到川普总统将未经证实、最终毫无结果的羟氯喹作为一种神奇药物，NBA暂停赛季，总会有一个时刻让人感觉情况不妙。

现在，卫生部门表示，至少要到2021年底，我们的生活才能在一定程度上恢复后新冠时代的常态。虽然这远称不上好消息，但至少代表着人们在这场疫情中的时间坐标，是时候展望未来，设想一下接下来的15个月，从万圣节到纽约传统的元旦仪式，生活会是什么样子了。

这一路线图参考了三十多位专家提供的见解，包括安东尼·福奇(Anthony Fauci)和比尔·盖茨(Bill Gates)、学校和医院第一线的工作人员等。

迈入秋季：情况还会极为可怕吗？

疲于奔命的急救人员。满溢的医院和停尸房。如果美国不尽快减少病例数量，春季和夏季高峰时最可怕的景象可能会在今秋和冬季再次出现。

哈佛大学公共卫生学院(Harvard's T.H. ChanSchool of Public Health)的流行病学家迈克尔·米娜(MichaelMina)说：“如果我们不以非常、非常低的病例水平进入秋季，疫情就有可能达到无法控制的程度。”

人们正在陆续返回办公室或学校。随着气温下降，东北部的居民开始将活动转向室内。各州和各市基本上都在继续放松限制——即使还有社交距离方面的限制，许多人也已经置若罔闻。

然后是病毒本身。

虽然这是新冠进入人世间的第一个秋天，但专家认为，跟导致普通感冒的四种冠状病毒一样，随着温度下降，新冠病毒的活性可能会加快。这些病毒在寒冷干燥的环境中存活的时间通常更长。

到了今秋，一些社区将能出现一定程度上的群体免疫。在纽约等重灾区，20%或以上的居民已经被传染上——很多人只是不知道罢了，这意味着被感染并传播病毒的人会减少。

乔治亚州立大学(Georgia State University)的数学流行病学家杰拉尔多·乔维尔(Gerardo Chowell)认为，虽然一些地区仍会发生疫情爆发，但考虑到其他地区已经取得的免疫水平，再加上采取了一些防护措施，病例数将会持平。

但乔维尔并不认为病例数会减少。“看到美国社会在口罩问题上的分歧，我不太抱有希望，”他说。

9月28日：大学隔离策略面临考验

对于大学来说，有一个最大的难题：他们如何才能安全地让学生留在校园？

一个值得关注的学校是威斯康星大学麦迪逊分校(University of Wisconsin-Madison)，为了遏制病毒蔓延，学校本月下令对两幢宿舍和22个兄弟会/姐妹会的会馆进行为期两周的隔离。

如果通过这样的强硬政策控制住了疫情，这就表明大学有能力控制住病毒，艰难度过这学期。如果没有，这可能是一个信号，更多的学校将不得不认输，像科罗拉多学院(ColoradoCollege)和北卡罗来纳大学(University of North Carolina)一样，在学生上课导致疫情爆发后又取消了他们的面授课计划。

大学正在复制美国养老院和肉联厂的经历，成为新一轮的病毒温床，如果从这个学期开始有一件事是清楚的，那就是大学生喜欢也需要聚会和社交。“大学处于艰难的境地，”哈佛大学的教育伦理学家梅拉·莱文森(Meira Levinson)说。“年轻学生在病毒传播机制上与成年人一致，但又没有成熟到做出跟年长者一样理性的选择。”

宾夕法尼亚州立大学(Pennsylvania State University)的流行病学家尼塔·巴蒂(Nita Bharti)说，在这学期的某个时间点上，“如果没有出现聚集性病例，那只能说是运气太好了”。

此外，现在学校还承担着另一项任务：如果不隔离学生，放任他们周末或者感恩节回家，他们有可能作为一个个超级传播者，将疫情再次传播给各个社区。

9月29日：在第一场辩论中，川普和拜登将大谈疫情

在克利夫兰的凯斯西储大学(Case Western Reserve University)的讲台上，可以猜想，前副总统乔·拜登(JoeBiden)将痛斥川普对这场疫情的应对，而川普试图说服数以百万计的观众，美国的形势已经出现转机——他的政府不光在过去几个月来应对非常好，而且在他的有效领导下，疫苗也已经不远了。

专家说，鉴于此，选举演讲带来了真正的风险。

自疫情开始以来，科学家一直在努力解决来自政府的错误信息。“我们政府里有非常可信的专业人士，但也有不可信的人，”宾夕法尼亚州立大学的巴蒂说。“这让我们在如何处理错误信息上产生了分歧。”

专家表示，川普试图描绘一幅乐观的图景，可能会让情况变得更糟。如果政客们过早地宣布胜利，就会发出这样一个信息：人们不再需要戴口罩，也不再需要与他人保持距离。

约翰霍普金斯健康安全中心主任汤姆·英格斯比(Tom Inglesby)说：“我担心，如果领导人还像四五月份那样，继续对公众说，疫情将会结束，这些信息将再次迷惑人们，我们将看到病例再度激增，当事情进展不顺利时，领导者不要粉饰，这真的很重要。”

10月2日：“失落的一代工人”？

9月份的失业报告是是大选前的最后一份失业报告，也是美国经济的重要指标。川普可能会对之十分重视。

人们曾希望经济会从春季的急剧衰退中反弹。随着各州在夏季逐步重新开放，就业市场在一定程度上复苏，但情况并不像设想中那么好。糟糕或停滞的就业报告可能会促使川普要求各州取消剩余的限制措施。

但经济学家表示，经济低迷的核心原因是不受控制的疫情。政府的限制无疑抑制了经济活动，但无法积极改善，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人们觉得在旅行、进城或娱乐时并不安全。

“人们环顾四周，然后说，‘风险太高了，我不会继续我的活动了，’”印第安纳大学(Indiana University)经济学家科萨里·西蒙(Kosali Simon)说。

这次经济衰退的突出之处在于经济崩溃的速度之快，它摧毁了一些行业，而其他行业却毫发无损。这也扩大了白领和低薪员工之间的差距，前者可能会选择在家工作，后者中很多人会失去工作，或者有在工作场所被感染的风险。

另一个担忧是，如果政府的扶持在疫苗到来之前就结束，短期失业可能会变成长期失业，衰退将会就此扎根。

哈佛大学经济学家詹姆斯·斯托克(James Stock)说：“我们正在为下一个十年的大规模失业和失业一代埋下伏笔，公共卫生应对措施不仅仅是拯救生命，它还会对经济发挥生杀予夺的作用。”

正在研究干预措施的斯托克说，解决办法不是再次实行封锁。他说，简单而持续的策略就可以充分减少感染：戴上口罩，尽量减少超级传播的机会，保持距离，限制室内活动。建立测试机制。如果病例减少到足够低的水平，本地的流行病追踪就将可行。

福奇说，全国在这些措施上必须保持一致。“如果这个国家的一个地区在这方面做得很好，而另一个地区漫不经心，疫情爆发，这就像按下葫芦浮起瓢。”

10月初：1亿次测试，仍然不够

在测试方面，也许情况终于开始好转了。

布朗大学(Brown University)公共卫生学院院长阿希什·贾哈(Ashish Jha)在9月份的一次统计活动上说，“更多的普遍检测即将到来。我已经说了好几个月了，但也许现在它真的来了。”

在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NIH)项目的支持下，更快更便宜的检测方法正在成为可能。川普政府向养老院分发了数百万份抗原测试(检测病毒蛋白)。雇主和大学已经酝酿出雄心勃勃的测试策略。

未来几个月还可能出现一种更有效的工具：在家就能进行的快速新冠病毒检测。这种抗原测试可以使用唾液样本，目前仍在研发中，不如PCR诊断（检测病毒的遗传物质）那么精确。但其设想是，它可以在几分钟内为个人提供关于他们是否感染了新冠的很好的线索——这些信息将使他们能够继续自己的生活或自行隔离。

尽管如此，仍然存在许多挑战。专家表示，检测能力需要扩大很多倍。无论存在何种国家测试策略，都是由各州决定的，这使得当地的实验室更容易受到供应链障碍的影响。

“关于一个合理的测试计划是什么样子的想法——你知道，在关键的那几个月里（2月和3月），我们和联邦政府的所有关键人物通了电话，但就是没有落实，”比尔·盖茨告诉STAT。

10月中旬：公立学校中小学

8月份，在当地传播率还很高的情况下，佐治亚州切罗基县的学校恢复了面授课程， 两周后1000多名学生和工作人员被隔离，三所高中被打回原型，重新开始在线学习。

在东北部，考虑到当地社区几周来的阳性率普遍较低，这是学校可以安全开学的最可靠的信号。但即使在那里，最后一分钟的混乱也使一些计划陷入混乱。

纽约市原本计划在9月21日恢复混合式教学，但在9月17日又推迟了一周。在长岛CarlePlace学区，派对导致病例激增后，学区负责人在开学两天前就呼吁改用虚拟学习。督学克里斯汀·芬恩(Christine Finn)在一封给家庭的信中写道：“我们正在经历艰难的过程，少数人的行为可能会影响很多人。”

到了10月中旬，东北部的学校将在学生复课一个月后拿到他们策略的成绩单。例如，罗德岛州大部分学区采用了分阶段复课的做法，先让部分学生回到教室，逐渐发展到让所有孩子回来。学校是否需要更多时间准备，是否需要翻新教室以达到安全标准，这都将为其他地区提供宝贵的线索。

其他国家已经明确表示，较低的社区传播水平和严格的策略可以使学校重新开学并保持开放。在《科学》(Science)杂志最近的一篇社论中，研究人员写道，由于保持距离、限制教室规模、通风和强制戴口罩，“在学校内传播的情况很少见。”但在美国，很多地方是在当地传播水平过高的情况下就已经恢复了面对面授课。“我们正在做的选择并不一定是很有意义的，”巴尔的摩县马里兰大学的卫生政策专家佐伊·麦克拉伦(Zoe McLaren)说。

专家强调，中小学在重启后一定会出现病例。问题是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各地区需要规划好，确定师生确诊后应该怎么隔离其他学生及工作人员，出现多少病例学校就应该关闭，以及这种关闭会持续多久。

当然，重返学校不仅仅是对孩子有风险，他们本身感染后出现重症的可能性要比成人小得多。但根据一项研究，约40%的教师和40%与儿童一起生活的成年人有健康问题，家庭是疫情传播的枢纽，而且和成年人不同的是，孩子生病后没法自行隔离，需要家长的照护。“如果你的孩子生病了，你很可能也会生病，”波士顿儿童医院(Boston Children's Hospital)的计算流行病学家迈亚·马吉姆德(Maia Majumder)说。

10月中旬：开始出现有效药物

今年秋天，首批专门针对新冠病毒的治疗方案将会出现。

它们被称为单克隆抗体，旨在阻止病毒进入细胞。许多候选药物正在进行临床试验，结果可能将于10月份揭晓。

如果单克隆药物能阻止轻症患者病情恶化，那将是真正的福音。福奇说：“我们真正需要的是能够尽早实施的治疗，避免人们病到需要去医院。疫情将因此出现巨大的转折。”

这场疫情刚刚发时，全世界的药箱里没有任何药物能实施对症治疗。研究人员发现一种名为瑞德西韦(Remdesivir)的实验性抗病毒药物可以帮助住院患者更快地康复，而普通类固醇则可以降低死亡率。他们正在探索血液稀释剂来阻止凝块，以及如何让反应过度的免疫系统平静下来。此外，新冠康复者捐献的富含抗体的恢复期血浆也可能有效。

单克隆药物被认为是一种过渡，在疫苗推出前，先用它减少重症和死亡率。但也有人质疑，因为如果研发要花太长时间，那显然就没有多大意义了。

加州大学河滨分校(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Riverside)的病毒学家朱丽叶·莫里森(Juliet Morrison)说，“在没有那么多人同时感染的情况下，这类药物对埃博拉等病毒是有意义的。但对于新冠，我们能否扩大生产规模，让那么多患者用上药呢？”

10月23日：一种疫苗获得了FDA紧急授权，引起巨大争议

参与疫苗审查过程的每个人，包括测试疫苗的公司，都表示他们致力于确保疫苗的安全性和有效性。然而，专家们仍然担心在疫苗批准的问题上，科学会让步于政治。最令人担心的是，如果一种疫苗在获得授权后出现问题，这只会使疫苗接种所面临的艰难局面更加严峻。

巴尔的摩县马里兰大学的卫生政策专家佐伊·麦克拉伦(Zoe McLaren)指出，世界需要多种疫苗才能有足够的供应。“如果第1号疫苗破坏了公众对FDA紧急授权的信任，那么2号、3号、4号疫苗也会受到影响。”

10月31日：可怕的万圣节

作为父母，可能是时候和你的孩子进行一次艰难的谈话了。

洛杉矶县建议不要进行“不给糖就捣蛋”。俄亥俄州的城镇已经取消了公开的万圣节活动。马萨诸塞州的塞勒姆(Salem)通常会举办一个月的万圣节活动，期间有50万人到访这座城市，但现在该市打算将几乎所有活动取消或者改成在线上进行。

11月3日：一场重大的选举

也许什么都不会改变，或者一切都会改变。

拜登说，如果他当选，选后的第一个电话将打给福奇，要求这位科学家继续他的工作。他计划组建一个新的卫生官员团队，以指导美国摆脱疫情。如果川普再次当选，不要指望在战略上有任何重大转变。

但哈佛大学政治与卫生政策交叉研究专家罗伯特·布伦登(Robert Blendon)说，驱使选民投票的不是对新冠肺炎的政策差异。当谈到疫情时，选民们的思考是务实的——川普或拜登当选总统将如何影响他们能否上班、送孩子上学，或者他们的企业能否生存下去。

11月：当新冠遇上流感

2018年，很多人感染了流感，当时宾夕法尼亚州的利哈伊谷卫生网络(Lehigh Valley Health Network)得搭起帐篷应对大量涌入的患者。今年4月，该医院一度打算将手术室改建为新冠患者的ICU病房。利哈伊谷面临的问题是：当新冠遇上流感，会是什么样子？

“我希望如果公众得到适当的教育，也许情况没有那么糟糕，”该系统的重症监护主任詹妮弗·罗维拉(Jennifer Rovella)谈到即将到来的流感季时说。

专家们担心新冠爆发会与一个严重的流感季节同时发生。但也存在这样一种可能：如果公众注意预防新冠，比如勤洗手、保持距离，这些措施也都会减少流感传播。南半球已经度过了流感季，情况就非常温和。

感恩节：假日旅行会有危险吗？

一想到人们在感恩节和12月假期外出旅行，而与此同时，熬过这学期的大学生们将纷纷回家，专家们就感到恐慌。

尽管如此，一些家庭还是会团聚在一起。最安全的方法是每个人先隔离两周，然后在开车能到的地方会合。

家庭聚会会带来特定的风险。明尼苏达大学的人口统计学家奥德丽·多雷利恩(Audrey Dorélien)说，“人们会在工作、学校或朋友之间感染病毒，然后把病毒传给爷爷奶奶。”

11月下旬，第25万名美国人死亡

当美国官方公布的死亡人数达到10万人时，《纽约时报》在头版刊登了死者的名字。达到20万时，《时代》杂志继“9·11”事件后，第二次在封面上画上了黑色边框。对于25万美国人死亡，该如何凭吊？

人们对疫情已经有点麻木了。但当确认的死亡人数达到25万时，人们可能会再一次被惊醒，会去怀想那些在去世时没有得到亲人拥抱和亲吻的生命。

12月：疫苗的关键试验结果揭晓

这些试验一般是测试疫苗的有效性。但是专家们也会检查这些数据，看看疫苗是否能阻止感染，在不同年龄段发挥的作用有什么不同，以及可能会有什么副作用。

如果得到FDA的批准，接下来的挑战是：如何让人们接种疫苗。

公共卫生专家已经拼凑出了一份分配蓝图，决定谁应该首先接种疫苗。美国政府一直在向疫苗制造商支付费用，以期在试验完成前就开始生产疫苗。一个涉及玻璃瓶生产、运输物流和冷藏的分销机构正在加速运转。这一切都是为了确保一旦获得批准，就会有疫苗供应。

大多数专家认为，医院工作人员和其他一线员工应该首先接种疫苗。接下来可能是老年人和那些有潜在健康问题的人。

即使人们接种了疫苗，研究人员也会跟踪他们，以确保不会出现任何意外反应，并确定何时可能需要再补一针，加强效果。

12月31日：新年前夜，在一个完全不同的时代广场

虽然时代广场的新年计划尚未宣布，但纽约人欢庆新年的传统似乎将不可避免地受到比战争时期更多的限制。据时报广场地区管理协会(Times Square District Management Association)介绍，在1942年和1943年，“由于战时需要调暗灯光，时报广场没有举行降球仪式。尽管如此，那些年人们还是聚集在一起进行倒数。

2021年1月：疫情一周年

对于新冠，仍然存在许多不解之谜，其中一个是：免疫持续多久。

人们认为，对引起感冒的冠状病毒的保护一般可以持续一年左右；感染非典或中东呼吸综合征后，可以获得几年的免疫力；如果新冠病毒也跟这样冠状病毒一样，那么在明年初最早一批患者的免疫力可能会开始下降，而这可能会给疫情提供新的燃料。不过，也有假设认为，第二次发病的人通常病情较轻，可能不会有那么大的传染性。

1月20日：口罩还是MAGA帽子

川普和拜登所呼吁的政策，比如在美国国内生产更多的药品和个人防护用品，可能存在一些重叠。但川普的流行病战略可能不会改变，他似乎不太可能利用这场危机来引领科学发现的新时代。

拜登制定了一份疫情计划，希望能够开始将美国从疫情的深渊中拉出来。但他可能会利用其总统任期内的第一次演讲，为加强美国的流行病防范设定更高的目标。

专家提到了不少对于政府的希望：

加大对科学的投资，使我们能更灵活地应对其他新出现的疾病。任命能够恢复FDA和疾控中心(CDC)信誉的领导人。翻新国家库存。

加大投资地方卫生部门。从2008年到2017年，地方卫生局失去了5.5万个职位。在管理水质和餐馆检查、儿童免疫、吸毒和艾滋病毒检测方面，他们已经难以为继。

3月：在美国疫情大爆发一年后，患者是否已经康复？

西弗吉尼亚大学的传染病专家朱迪思·范伯格(Judith Feinberg)说，“从知识分子的角度来看，我对新冠病毒的复杂性感到着迷。但从公共卫生的角度来看，我很害怕。”

新冠病毒很快就显示出它不仅仅是一种呼吸道感染。肾衰竭、心脏损伤、血管堵塞，以及对神经系统的攻击都已经广泛见诸报道中。

人们也开始看到它带来的后遗症，在某些情况下，患者就算康复，也会有长达数月之久的一系列症状。头痛、疲劳、肌肉疼痛以及注意力和记忆力受损很常见。

“病毒感染后出现的慢性症状并非闻所未闻，”加州大学旧金山分校(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San Francisco)的病毒免疫学家蒂莫西·亨里奇(Timothy Henrich)说。“与流感或其他上呼吸道感染相比，新冠的症状可能会持续更久。”

4月：第二轮疫苗

疫苗增援部队将于春季开始抵达。

首批进入关键试验的疫苗来自Moderna、阿斯利康和牛津大学、辉瑞和BioNTech生物科技公司。但一批在几个月后获批的候选疫情可能在控制疫情方面发挥关键作用。

这个世界需要大量的剂量。

约翰霍普金斯大学的疫苗研究员卡乌萨·塔拉特(Kawsar Talaat)说:“世界上有70多亿人口，没有一家公司能生产出70亿剂疫苗。”

6月：我们需要美国人排队接种疫苗

疫苗可以广泛获得了。问题是：美国人会卷起袖子吗？

只有当50%至70%的人口通过接种疫苗或感染的方式获得免疫力时，才能实现所谓的群体免疫。，就会达到SARS-2的水平。

然而，民意调查显示，人们普遍怀疑疫苗是否安全有效。塔拉特说：“如果没有人愿意接受，世界上最有效的疫苗也没用。我认为人们会因为对体制缺乏信心而死去。”她指出，疾病控制和预防中心摇摆不定的检测指南，以及对FDA决策的政治干预，都破坏了美国卫生机构的信誉。

7月：回去工作

在公司集体要求办公室员工在家工作一年多之后，越来越多的员工将会回到办公室工作。

一些城市已经不太一样了。摩天大楼可能面临高空置率。那些特别依赖旅游业的城市，复苏可能会更加困难，不得不削减服务。人们仍然渴望密度，但正如布鲁金斯学会(Brookings Institution)都市政策项目主任刘艾米(Amy Liu)所说，“密度的地理分布”可能会发生变化。如果人们仍然主要在家工作，但又想享受快乐时光，那么郊区的商业活动就会增多。

而市中心则不同了，刘说：“所有那些依赖于工作日客流的小企业、食品店和商店，很大一部分需求可能会消失。黑人、拉丁裔和移民经营的企业尤其面临风险，因为他们的客户更有可能失去工作和收入。”

疫情还可能摧毁城市生活的一个核心特征：公共交通。各机构预计，由于客流量和销售税大幅下降，数十亿美元的预算将出现缺口。他们可能不得不削减路线、推迟升级。所有这一切将对低收入居民和有色人种将产生特别大的影响。

8月到12月，以及以后：与新冠共存

唯一被根除的人类疾病是天花。新冠或许将在人类社会安营扎寨。

但如果疫苗接种覆盖到世界各个角落，新冠可能最终会退化成一种罕见疾病。如果不通过感染或疫苗建立对病毒的免疫记忆，一小部分人可能仍然很脆弱。但对大多数人来说，即使他们感染了新冠，免疫记忆也会使随后的感染变得越来越轻。

那么我们什么时候会达到这个点呢？

这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疫苗何时获得批准以及它们能多快得到部署。但大多数专家表示，即使在2021年初开始进行疫苗接种，但某些预防措施，比如出门戴口罩，可能至少在2022年之前都是我们的未来。

这不是人们想要听到的信息。但是福奇说，重要的是要记住，这场危机“终将结束”。“人们需要记住，他们的选择事关保护自己和他人。

福奇说：“当你意识到这个问题不会永无止境，只要再坚持一段时间，你就会感觉更好。”

这场疫情将产生持久的影响。但密歇根大学(University of Michigan)的医学历史学家霍华德·马克尔(Howard Markel)说，“我们会渡过难关，回到我们的生活中去。几千年来，流行病一直存在，而那些活下来的人将继续他们的生活。”

也许到2021年12月的假期，生活就会变得足够安全，2020年春天的焦虑和恐惧开始模糊起来。马克尔说，突发健康事件的结果往往是“全球失忆”——人们忘记了他们刚刚经历的教训。

新冠就像美国社会的一盏灯，以耀眼的细节揭示了其根基中固有的缺陷。真正的考验将是，变革是否将从苦难中生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