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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噪所 | 他们还在沙坡尾的街头巷尾,等待着属于独立音乐的“璀璨星光”

林鹿森 艺术西区
2024-08-04



7月份的“青年手记”专题中,我们采访了多位不同类型、性格的创作者,例如“仗笔天涯”的板邪、“画中藏诗”的画瘾子&Murphy以及“院中生花”的彦平。8月份,暑气尚未被大雨带走,骄阳仍然耀眼,本着“持续热爱”的观念,我们将目光投向了独立音乐的创作人群,延伸出“青年手记”的8月子专题——“制噪所”。


他们曾在厦门这座海岛城市以自己喜好的音乐形式发声,这妙不可言的旋律也曾一度萦绕在沙坡尾的街头巷尾,只是鲜为人知。被“藏于地下”的独立音乐的创作是何种场景?他们创造的到底是什么样的音乐?这群掌握了与主流文化不同的声音频道的人,到底是什么模样?厦门独立音乐的阵地到底在哪?藏于地下的音乐,是否有上浮的可能性?


疑问尚待解答,或许我们也只是围绕着独立音乐瞎聊聊天,但某一瞬间能确信的是,他们身上蕴蓄着一股尚待喷发的宇宙能量,强大聒噪,激荡不平。



01
“雷鬼很夏天”


“喂,你今天去沙坡尾吗?”
“对啊。”
“去干吗?”
“去Real Live看现场演出。”


以上对话,常常出现在那一拨热衷于独立音乐的厦门青年的日常聊天里,例如啊昕。身为在沙坡尾长大的闽南人,啊昕对独立音乐的喜爱已经渗透到了各种生活场景中——生气郁闷时会听重金属、朋克,例如来自澳大利亚的乐队AC/DC,借此释放愤怒的能量;夏日的晴天,她喜欢放雷鬼音乐,因为她觉得“雷鬼很夏天”;独处的夜晚,则会选择日本City-Pop,或是日本昭和时代的歌谣。

啊昕


在接触到独立音乐之前,啊昕甚至不常听音乐,除了小时候迷恋当红歌星的那个阶段。真正让她开始感受独立音乐的契机,其实是一本书——1970年代美国朋克音乐的先锋人物之一帕蒂·史密斯(Patti Smith)所著的《只是孩子(Just Kids)》。书里叙述了两个青年艺术家共同奋斗的故事:男女主角的生活混乱而浪漫,他们献身创作,被共同的梦想所推动,在那段如饥似渴的年月里彼此激励、相互扶持。[1]


帕蒂·史密斯1978年照片 by网络


步入社会这个大熔炉之后,她才真正关注到独立音乐所表意的文化内涵和精神内核。独立音乐对啊昕来说,是一种“自洽的工具”:在与自己相处的当下时空里,独立音乐可以辅助她宣泄、排解、处理自己的情绪。虽然她并非“没有音乐不行”的人,但独立音乐一直在她的娱乐生活里独占一个版块。


啊昕喜爱古着,复古头巾、宽大裙摆和Old School的颜色是她的最爱。而在音乐层面,她同样独爱1980年代内高度活跃的音乐人,这个时期也是音乐这一文化成分在世界各地的街头繁荣生长的阶段,这些所谓的“老一派”音乐,与啊昕的复古style在不同的时空里不期而遇,接触越深她就越觉得,那一代音乐人都是“心中存着宇宙和大爱”。

皇后乐队主唱Freddie Mercury
于Love Aid演唱会登台献唱《Under pressure》 by网络


“也许是那个时期的经济状况、世界格局尚不稳定,还存在战争、饥荒和冷战,他们的音乐不仅仅关注到自身,同时会关注与自己所处环境、阶级不同的人,或是那时候的各类社会现象,由此也出现了“Live Aid”演唱会这种令人感到‘无法表达震撼’的传奇事件。他们心中释放的是关怀全宇宙的能量,并且拥有他们自己的信仰。”



02

喜好与创造


啊昕与独立音乐的碰触,是当代青年接触亚文化、小众文化时的场景缩影,虽然只身为一个爱好者,却对独立音乐有着独特见解——她希望现下仍活跃着的独立音乐创作者们,也能拥有信仰,心怀大爱。


这种喜爱拥有独特的完满,带着探索的小心思和对多元世界的好奇,在当代独立音乐青年们的身上皆可寻获。而像厦门本土说唱厂牌inspirer这类喜爱更甚的人勤于钻研、热爱创造,从而成为了独立音乐的创作者,Live演出、音乐节等传播形式也接踵形成。


海龟先生2018年巡演厦门站Real Live演出现场 by啊昕


啊昕常常到Real Live等Live House看各类音乐人的现场演出,尤其是2018年的6月到10月份,几乎每个月都会去3到4场。“Real Live作为厦门的老牌Live House,从2014年进驻到还是一片废墟的艺术西区里,就已经在当时喜爱独立音乐的年轻人心中存有一定地位了。


2018厦门首届川爵士音乐节门票 by啊昕


在Live现场或音乐节现场,常常是同一群人不约而同的聚会。你会看到,每次都来“开火车”的是同一拨人,来摇摆的是另外同一拨人,来单手蹦迪的是其外的同一拨人。每个类别的独立音乐都有固定听众,演出的消息一散播出去,你会在现场看到从四面八方涌来的、喜好独立音乐的青年——这是小众文化人群的聚会狂欢。


2018厦门川爵士音乐节演出现场 by啊昕


地下音乐和被打上“反叛”标签的街头文化浮上水面,一众同好青年在此狂欢,曾经成为沙坡尾的常态画面。厦门的青年亚文化发展历程短暂而丰富,这十至二十年间,沙坡尾或许是不可缺少叙述的一个地域片区。独立音乐创作者们在沙坡尾出现,在厦门出现,乃至国内各个地区都曾经出现——可现下还不是一个所有人都为独立音乐欢呼喝彩的年代。


03
他们曾在此鲜活明朗过


在近几年的短暂时间内,国内音乐厂牌摩登天空出品的草莓音乐节、厦门龙舟唱晚文化出品的“闽南young”音乐节、由国源文化和RealLive联合举办的厦门川爵士音乐节等音乐节品牌逐年庞大丰富,从2015年《中国有嘻哈》开始,《中国新说唱》《乐队的夏天》《这,就是原创》等综艺节目逐渐席卷了整片大陆上的青年,说唱、独立摇滚、朋克等等音乐类型正在缓步跻身主流音乐文化。

这些现象的发生也让真正的独立音乐人们越发地期盼,自己创作的音乐能受到更多懂得的人赏识。

2018厦门川爵士音乐节演出现场 by啊昕

沙坡尾也曾一度活跃着许多热爱独立音乐的青年和创作者——虽然他们各自为营,却在沙坡尾成为了被无数人记叙过的故事。

例如最早以“厦门肆拾肆工作室”的名字进入大学路的Dave(Thank You Cafe店主)、Roy(a.t Between合伙人)等人,久驻大学路的at.Between品牌店里贩售黑胶唱片的佳明,玩过噪音、行为艺术的先锋艺术家Athan,从一片老工厂废墟中生长出的厦门老牌Live House——Real Live的主理人NJ和前调音师siso等等,他们都曾在沙坡尾一带鲜活明朗过。


在被岁月磨砺过的避风坞,老渔民们面海而居、喝茶谈天的悠闲氛围,似乎也影响了他们的音乐——无论是《打孩子》纪录片里小老虎Chiil到不行的爵士说唱,或是at.Btween中每日播放的黑胶唱片,都带着沙坡尾独特的气息。但随着时间的迁移和街道的改变,他们的作品仍然只在特定群体里流传着。


厦门肆拾肆 by网络


创作青年们隐匿在街巷深处,音乐却持续在沙坡尾发声——Real Live在沙坡尾的存在已久,至今仍然维持着常态演出;所在地艺术西区每月的主题活动和沙坡尾市集,也常常邀请各类音乐人到此演出,贯彻着“所有发生在现场的文艺,是为了给生活增加多一种有趣可能”的理念。

2019厦门第二届彩虹骄傲月音乐会 by咫尺RR



04
厦门独立音乐的阵地


现当下,独立音乐是否在沙坡尾乃至厦门没有存留的条件?这一独特的当代青年亚文化成分和厦门最尖儿的那帮青年们,还有继续萦绕在沙坡尾街头的可能性吗?我们不禁提出以上疑问,得到的答案纷杂不一,有些人眼含希望,有些人则觉得前景晦涩无光。


在啊昕看来,虽然当下可能存在一个“悬浮的社会”,但青年亚文化仍然在今天的沙坡尾的存留积淀着一个影子。或许曾经在沙坡尾一带活跃的音乐人已经改变了自身潮水流动的方向,但他们也像跑着马拉松奔往“Live Aid”演唱会的各位歌星们一样,始终在自己的领域里努力前行。

2018厦门川爵士音乐节演出现场 by啊昕


8月,正如《只是孩子》的简介第一句话:“这是爱的夏天,也是躁动的夏天。”我们延续了7月份的“青年手作”专题,将目光聚焦于至今仍然在厦并活跃着的音乐人及独立音乐爱好者们,除了关注、了解各类音乐人与创作的交互方式和厦门这一海岛城市与本土音乐人之间千丝万缕的关系,还要探讨厦门独立音乐人的下一阵地。


另外,在躁动的8月,我们蓄谋着一个街头大计划——召集像啊昕这样热爱音乐和街头文化的厦门“尖儿”青年们,让各种音乐在艺术西区散发燥动能量,让街头文化在沙坡尾发生动态演绎,让智能科技在青年们手中实现更多元的可能性。我们想以实际行动来探索音乐在沙坡尾的街头继续燥热的可能性,并用热情表达当代青年们对“自由生活”的态度和理解。


每日的沙坡尾潮起潮落,人群来去,稀松平常。我们的专题“青年手记之制噪所”,也在这样火热的夏日场景中开篇,或许独立音乐在沙坡尾的街头巷尾深处隐藏着,沉默等待璀璨的星光降临,但可期的是,仍然有这么一帮持续热爱的青年用狂奔的姿态,在这条道路上疾驰前行。


 词条释义 
(以下资料来自网络)


*独立音乐:音乐领域中,独立音乐(Independent Music,简称Indie music或Indie),或称硬地音乐,用来描述有别于主流商业唱片厂牌所制作的音乐。顾名思义,独立音乐的制作过程独立自主,从录音到出版都由音乐家独立完成。独立(Indie)一词可用以形容其他音乐类型,如独立摇滚。 虽然许多独立音乐家的风格无法清楚界定,因而归类到不同的音乐类型,但独立音乐 (Indie)在一般说法上或音乐评论中依旧视为一种音乐类型,包括那些非独立制作的音乐。独立音乐不是一个单独的音乐风格,应该是跟其它音乐风格相结合的词汇。独立音乐分为:独立流行、独立电子、独立摇滚、独立民谣。


*Live Aid演唱会:1985年7月13日,名为“拯救生命”的大型摇滚乐演唱会在英国伦敦和美国费城同时举行,这是一场横跨多地区的摇滚音乐演唱会的伟大的演唱会。该活动是由Bob Geldof和Midge Ure发起,旨在为发生在埃塞俄比亚的饥荒筹集资金。13日中午,演唱会先在伦敦温布利体育场开幕(72000人出席了开幕式)。两小时后,美国费城约翰·肯尼迪体育场的音乐会也宣布开始,共有9万人观看了演出。演出一直持续了16个小时,并通过全球通信卫星网络向140多个国家播出了实况,估计总共吸引了近15亿的电视观众。查尔斯王子、戴安娜王妃代表英国王室出席了LIVE AID演唱会 。演艺界人士杰克·尼科尔森等出席。全世界100多位著名摇滚乐歌星参加了这次义演,他们之中有鲍勃·迪伦、保罗·麦卡特尼、布鲁斯·斯普林斯汀、蒂娜·特纳、艾尔顿·约翰、皇后乐队、U2、麦当娜·西科尼、米克·贾格尔、艾尔顿·约翰、尼尔·杨、大卫·鲍伊等。


*帕蒂·史密斯(Patti Smith):生于1946年12月30日,美国摇滚女诗人、画家、艺术家,1970年代美国朋克音乐的先锋人物之一,更是继詹尼斯·乔普林之后又一位撼动摇滚乐史的伟大白人女性。她的创作深受法国象征主义诗人兰波和魏尔兰,以及艾伦·金斯堡等垮掉派文人的影响,具有浓浓的迷幻色彩。


[1]来自于理想国·帕蒂·史密斯作品《只是孩子(Just Kids)》豆瓣读书简介。


艺术西区 | 原创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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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 | 林鹿森

配图来自啊昕、咫尺RR及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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